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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同行的考生朱瑜下午不知吃了什么，上吐下泻，直接住进了医馆。他的远亲王叔鸿回来拿了行礼，就奔到医馆前去照顾。

&esp;&esp;十个人瞬间去了两个，杜子敏几人颇为唏嘘，再也没出过门。

&esp;&esp;顾玉成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深觉外面的世界危险，他干脆在房间里宅了整三天，直到府试开考当天，才和青着脸回来的王叔鸿一起，迈进了府试的考棚。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感谢在2020-04-0222:33:52~2020-04-0320:50: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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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府试院试

&esp;&esp;广德州的考棚比清平县的高大上许多，里面整整齐齐的全是三尺宽的号房，只没有门帘。

&esp;&esp;因为地方够大，考生按号坐好后，彼此中间还能隔出一个空号房，彻底杜绝互相作弊的可能。

&esp;&esp;顾玉成占了个靠边的号房，不知是不是错觉，总觉得有股臭味儿。他拿出块四四方方的小毛巾将桌椅仔细擦了几遍，确认不是自己这边散发的，就静坐等待放题。

&esp;&esp;远处不时传来抽气声，可能是考题偏难。顾玉成默默想着，等了大约两炷香才轮到自己，一看果然很难。特别是经义题，简直七零八碎叫人摸不着头脑。

&esp;&esp;乡试以前的所有考试，都叫预考。预考时考官把经义里的句子割裂，各种截搭，考验读书人对经义的熟悉度，这种题就被称为小题。

&esp;&esp;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，名为小题，实是大难。

&esp;&esp;顾玉成看了两眼，干脆先去写文章，直到过了午时将草稿全部誊抄完毕，才重新对着小题冥思苦想，几乎将背过的经义在脑子里都翻一遍，才堪堪在天黑前答完。

&esp;&esp;他敲敲酸疼的脖颈，检查两遍后交了卷。

&esp;&esp;如此又考了两天，小题一天比一天难。等到，他每次都先作文后默经义。

&esp;&esp;然而府试三场是连着考的，对体力和智力都是极大的考验。饶是顾玉成身体不错兼有丰富的考试经验，搭了《诗经···大雅》。

&esp;&esp;顾玉成正要落笔，忽的心头一动，沾了墨先在草稿纸上试写，果然有些不服帖。

&esp;&esp;他干脆在草稿上用小字写了一遍，直到写出来的字与平时一般无二了，才在考卷上落笔。

&esp;&esp;写完小题再作文，顾玉成觉得思路顺畅许多，首场的四书义和五经义都破题极快，特别是“若保赤子”一题，更是走笔如飞，不到午时就写完全篇。

&esp;&esp;这题出自四书的《孟子滕文公》。夷子来问孟子，古代帝王行儒家之道，对待百姓就像爱护刚出生的婴儿一样，“若保赤子”，究竟是什么意思。问话的同时他得出了自己的答案，认为“爱无差等，施由亲始”，即爱是没有等级差别的，只是从自己的亲人开始实施。

&esp;&esp;夷子的主张已经被孟子批评过了，破题时自然不能赞同。但要是顺着孟子的意思，换了词句再重复一遍，也肯定会被考官黜落。

&esp;&esp;顾玉成在腹中打了几个破题，最终取了反破，提笔写下“根本而不以矣，唯恃贤者之仁也”。天生万物都有其规律，这种规律是万物存在的根本和唯一。现在有人不顾这种根本，认为爱无差等，不过是仪仗贤者的仁心罢了。

&esp;&esp;破题之后，他又紧接着用一句“夫仁者，贤之根本，知无用而始可与言用矣”来承题，借着古贤者的名言强化自己观点，随后层层铺陈，论述完毕后在结尾借圣贤之口来一番忧思，自然拔升高度。

&esp;&esp;有巡场的考官从号房前经过，顾玉成也不抬头，专心致志写自己的文章。

&esp;&esp;他可是听说之前府试有考生因左右张望被黜落的，进场就打定主意做个低头族，绝不多看一眼。

&esp;&esp;那考官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，顾玉成暗自松口气，又开始写，直到三更才数着羊慢慢睡下。

&esp;&esp;梦里也是乱七八糟的，一忽是在野外不知什么人的陵墓前，一忽是在溪口村那条清浅的小河旁，倏然又飞到空中，茫茫然不知归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