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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心中也极为痛快，恨不得冲到大街上欢呼，然世上没有替人庆贺的道理，顾玉成虽然姓顾，却并非他们家孩子啊。

&esp;&esp;顾老太太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顾老太太拄着拐杖哼了两声，最后折中道：“那就不请客，只摆宴席。”

&esp;&esp;儿子终于教出一个进士学生，让她什么也不干实在太难受，必须庆贺起来！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同是天下父母心，王婉贞也在家中为儿子操心，殷切叮嘱他不可出门。

&esp;&esp;“京师流行榜下捉婿，娘方才听说已经有七八个年轻进士给捉了去。虽说抢亲的都是贵人，连对方姑娘是圆是扁都不晓得就成婚，未免太仓促了。”

&esp;&esp;偏阿成又生得好容貌，这两年越发挺拔英俊，万一被不讲理的人家看上，她抢都抢不回来，还是不出门最安全。

&esp;&esp;顾玉成：“……娘说的是。”

&esp;&esp;他对出门看热闹没什么执念，而且贤者时间褪去后，他陡然从咸鱼状态中清醒过来，意识到需要准备殿试。

&esp;&esp;殿试是进士前途的分水岭，都是进士，三鼎甲和同进士却不可同日而语，前者美名天下知，后者还要被嘲一句“如夫人”，不可谓不辛酸。

&esp;&esp;和贡院考试不同，殿试只考一篇策论，考生可以从清晨写到天黑，怎么发挥都行。但字数不能太少，起步就是三千字，否则连考卷都填不满，根本不可能进二甲。

&esp;&esp;顾玉成从前是写惯论文的人，三千字算不得什么，但他这些年一直练习科举文章，每篇不过百字，还是有必要模拟一二，在殿试前找找手感。

&esp;&esp;正想着再翻翻邸报明天就练，欣荣书坊的二掌柜上门道贺，给顾玉成送了时下流行的点心和话本，贺他高中进士。

&esp;&esp;“恭喜进士老爷，贺喜进士老爷！咱们住得近，我就专门捡了个空当来，叨扰进士老爷了。”二掌柜满脸堆笑，两眼放光，吉祥话说了一长串。

&esp;&esp;他现在可是认识进士老爷的掌柜了，说出来都有面儿！

&esp;&esp;顾玉成忙道不敢，谢过贺礼后回了一块他用过的砚台和早年抄写的启蒙书。

&esp;&esp;二掌柜年纪不算特别大，但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，小孙子刚满周岁。顾玉成这回礼简直回到了他心坎上，喜得他又恭喜一番才告辞离去。

&esp;&esp;想他从前刚认识顾玉成的时候，对方还是个写话本维持生计的酒楼伙计，现在已是年纪轻轻的进士老爷，前途无量。可是回想二人来往种种，顾玉成态度始终如一。

&esp;&esp;这种恒定的态度，在身份不显的时候是不卑不亢，在身份显贵的时候，就是平易近人了。

&esp;&esp;不拜高不踩低，不谄上不媚下，难怪任先生能中进士……二掌柜感叹着，摇头晃脑往欣荣书坊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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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会试张的榜又叫杏榜，通常人们说“金榜题名”，题的就是杏榜。

&esp;&esp;每次大比之年，张榜后到状元游街的这段时间，都是京师最热闹的时候，有人榜下捉婿，有人痛饮狂歌，人人都在参与这场科举盛宴。

&esp;&esp;然而有两个人心里格外不是滋味。

&esp;&esp;一个是同考官卢嘉。他身为考官，提前一天就看遍了榜上三百六十个新进士名字，看清那刻如遭雷击，硬靠着常年养气功夫忍住。同僚问起时卢嘉只推说批卷太累脸色不好，程，她也想见识见识新科进士的风采。

&esp;&esp;柳贵妃略一思量，道：“殿试都是做文章，再好的进士也看不出什么，倒是琼林宴值得一观。届时本宫在集萃殿旁边设宴，邀几家贵女与你同来，不是更好？”

&esp;&esp;“娘娘高见。”合阳公主浅笑附和，顺着话音儿聊起了宴会安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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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顾玉成对自己名声如何一概不知，他再次祭出模拟考神器，专心闭门写文章，直到十五天后乘着宫里派人来接的马车，凌晨出发去殿试。

&esp;&esp;三百多名进士先在宫门外集合，听内侍宣讲规则，然后才鱼贯而入承明殿，无声落座。

&esp;&esp;只是榜上的三百六十名新科进士，已经悄悄变成了三百五十七个，因为有三人冒籍被揭发，殿试前就被革除进士功名，责令返回原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