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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顾玉荣急忙道：“哥哥！有点想吃丸子！”

&esp;&esp;顾玉成失笑：“好，我去看看有没有丸子，有了定给你带来。”

&esp;&esp;他一早问过带路的小道童，知晓饭堂在西偏殿后面绕两个弯，经过一片小花园就是。当即也不犹豫，迈开长腿往那边走，不多时就找到了小花园。

&esp;&esp;花园不大，零落着几棵桃李花树，都光秃秃的，只一侧有棵两人合抱的老梅树开着花，枝干遒劲，想是围着这棵树起了个花园。

&esp;&esp;顾玉成刚走两步，就听树后角落处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声，女声哭道：“刘郎，你母亲这般刁难我，我是受不了的！如今你我二人，就此别过吧！”

&esp;&esp;男声劝道：“表妹这样说，分明是拿刀扎我的心，你可知道我有多痛苦？我娘供我读书，饱尝艰辛，不是不明事理的人，劝劝她就好了，哪里值得这样大动肝火？”

&esp;&esp;顾玉成没想到能在冲虚观撞见情侣吵架，清平县风气虽开明，未婚男女被人撞见也不好看，当即准备绕路。还没退走几步，就听那男声道：“你看《问仙图》中，祝九娘就对孟青云一心一意，终于感动他成为眷侣。只要你像九娘一般温柔可亲，何愁我二人不能成神仙眷侣？”

&esp;&esp;顾玉成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你哄骗自己表妹就罢了，怎么还扯上《问仙图》呐？

&esp;&esp;一看就是没买最新卷，祝九娘早已勘破情劫，修了无情道抛下孟青云，成为女修回村祭拜

&esp;&esp;一夜过去，顾玉荣又获得了出远门的机会。

&esp;&esp;惊喜来得太快，以至于她还悄悄找顾玉成确认了一遍，得到肯定回答后才喜滋滋穿上旧衣服，然后乖乖坐在书生筐里被带走。

&esp;&esp;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，在县城里还能雇到车，但往溪口村就只能走着了。

&esp;&esp;顾玉成背着妹妹和部分祭品，王婉贞拿着剩下的，三个人天刚亮就出了门，一路走走停停，直到巳时末才看到溪口村那片林地。

&esp;&esp;母子二人加快脚步，终于到了顾大河的墓前。

&esp;&esp;尽管是个难得的晴天，坟地附近仍是枯树寒鸦，凛风凄凉，地上厚厚的白霜还未消融，踩上去咯吱作响。

&esp;&esp;顾玉成慢慢将筐子放下，把顾玉荣抱出来，揉揉她的小脑袋，轻声道：“阿荣，这里就是父亲的墓。你虽然没有见过他，但他生前是很喜欢你的。”

&esp;&esp;顾玉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脆生生地道：“那我也喜欢他。”

&esp;&esp;顾玉成又揉了揉那头软毛，就掏出短柄锄头开始清理墓地四周的枯枝败叶，沿着坟包整理出一尺宽的平整地方，又在墓前清出一块空地，好摆放祭品。

&esp;&esp;他们分家后就没了地，自然也没有农具，这锄头还是王婉贞为了在墙角种菜，特意到四平镇上买的。

&esp;&esp;顾玉荣许久未见这么开阔的地方，很想跑跳着玩，但今天哥哥和娘亲都很严肃，她也跟着安静下来，一会儿帮着拔草，一会儿帮着摆放祭品，把自己忙成了个小陀螺。

&esp;&esp;等点心、果脯和素酒都摆上，又放好香烛纸钱，一家人就跪下开始墓祭。

&esp;&esp;王婉贞早在看到墓碑上的“先夫顾大河之墓”时就红了眼圈，勉强忍到现在，点燃黄纸的瞬间，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，很快哭成个泪人。

&esp;&esp;顾玉成就着飘摇的火苗，将提前写好的祭文烧进去。

&esp;&esp;他现在作文很有章法，祭文也写得沉痛悲切，祭奠顾大河的同时告慰原身，并立誓会照顾王婉贞和顾玉荣，尽己所能让她们过得好一些。

&esp;&esp;顾玉成默默祝祷一番后，王婉贞也收拾好心情，擦擦眼泪站起来，往坟头添上几捧土，结束了这次祭扫。

&esp;&esp;这时的人们认为坟地阴气重，墓祭的时间通常不会很长，小孩子更不宜久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