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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有时他的意识会恍惚，这段时间徒儿发生什么，他“看”不到。

&esp;&esp;及至能再“看”到时，徒儿浑身浴血，无声无息的倒在水中，周围水流被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氤氲成鲜红，如同一张被血色浸染的画，惨烈悲壮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祁晏书忽然停住，目光微移，看到姜眠眼眶渐渐变红，她张了张嘴，找到自己的声音，喃喃：“原来你一直都在……”

&esp;&esp;正是因为一直都在，他才后悔至极。他不但没护住她，反而累她为了他，走上一条最艰难最残忍的路。

&esp;&esp;祁晏书眼底掠过一缕悲凉，转瞬即逝。

&esp;&esp;姜眠吸了吸鼻子，带着浓浓的鼻音：“那为什么在救了我之后，不和我相认？”

&esp;&esp;祁晏书沉默，良久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姜眠忍不住上前两步，祁晏书缓缓道：“我夺舍了离厌。”

&esp;&esp;姜眠瞳孔因惊愕猛然收缩。

&esp;&esp;他无法去想徒儿发生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，更无法忍受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。

&esp;&esp;正在这时，他看到有个医者路过，发现水中的徒儿，对方“咦”了一声，用脚踢向徒儿的头，接着欢喜的说：“差口气儿，反正也活不了，权当是个死人，正好，试验体有了。”

&esp;&esp;就是这句话和这个动作，让他做出夺舍的举动，他不知道会不会成功，因为严格来说，他只是一缕意识。

&esp;&esp;他成功了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后面的事情姜眠知道了，她通过离厌的手，重塑身体内所有骨头和筋脉，得以重新站起来。

&esp;&esp;离厌很怪，脸上一直戴着面具，常常一字不发，这些她都知道，而今才想明白，他不说话，并戴着面具，只是不想让她发现端倪，怕她认出他就是师父。

&esp;&esp;再然后，暗算师父的敌人寻来，可她的修为还没有恢复。

&esp;&esp;姜眠闭上眼睛，脑海里浮现出她一直不想回想的那一幕——

&esp;&esp;那个畜生当着她的面杀害村民，只为让她跪下磕头，折辱于她。

&esp;&esp;她四个爸爸

&esp;&esp;姜眠呼吸有些发颤，忽然想起什么，她抓着祁晏书的手，急声道：“刚才你说要离开，去哪？”

&esp;&esp;她来找祁晏书，是因为他最近不对劲，却不想阴差阳错间得知大量真相，险些忘了最重要的事。

&esp;&esp;祁晏书反握住她的手，云淡风轻地笑了笑：“我要回腾云大陆。”

&esp;&esp;大概已经麻木了，听到这句话的姜眠内心竟没什么波澜，心中一动，她道：“是禁地，对吗？”

&esp;&esp;师父去了禁地，出来后恢复记忆，《千金记》这本书也是从禁地拿回来的。

&esp;&esp;她之前问过天师爹和银狐，他们进入禁地深处后，知道发生过一场意外，却不记得详细内容，但他们并不觉得奇怪，似乎在禁地发生的那些事被无形的力量淡化了。

&esp;&esp;如同人的记忆，本来对某件事印象深刻，时间长了，再深刻的印象也会变淡，甚至不再记得。

&esp;&esp;可祁晏书没受影响，他肯定在里面发现了什么。

&esp;&esp;“界壁在禁地，可以通过它返回腾云大陆。”祁晏书说，“你不是说魔族打破界壁攻入腾云大陆，屠杀无数修士，导致腾云大陆生灵涂炭吗。”

&esp;&esp;“眠眠，腾云大陆才是我真正的家乡，我不能坐视不管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是……”腾云大陆的清亦道君已经陨落，他就算以现在这副躯体回去，没有原来的修为，又能怎么办。

&esp;&esp;“‘祁晏书’此人，本该在三十岁离世，‘我’能活过三十，已经是逆天改命，正好借此理由离去，有始有终。”似是察觉到姜眠的未尽之言，祁晏书负手于身后，淡淡道，“这是为师的决定。”

&esp;&esp;姜眠默然，她有一点了解师父，他决定的事，无法根改。

&esp;&esp;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
&esp;&esp;“再过几天。”